铁建故事 | 青春的岁月——村里有姑娘叫小芳
“娥儿”,黑漆漆的眼儿,白皙的肌肤,鹅蛋型的脸庞,大概1.6米左右,身材匀称,稍显丰满,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总是甩在左前胸,当年十七岁,南头村村长的女儿。G,我连三排战士,大鼻子,三角眼,说话有点结巴,每句话前总要嗯~嗯几声才能说出话来,身高一米七,平时老戴一顶军帽,穿白边“懒汉鞋”。
从灵丘回来,在家休息了半年。七二年我连又去了古交工地,老连队分配的差不多了,各连都缺人,我连被打乱分插在各个连里。我分在一团三连,在石家河干了几个月,因老三连战士全部分配了正式工作,作为新二团三连编制,我连又重组去了古交南头村工地。
南头村,依山旁水,背靠狐偃(爷)山。一道小河沿村东头顺流而下,严格意义上讲不能算河,只是一条小溪而已,河边的村头有一口水井。出村往西是一片干涸的河滩,再往西是公路。我们的任务就是每天在村西的河滩里刨石子充当路基。
日子虽然苦,但也不乏愉悦地故事。一天,G神神密密的找到我,拉着我就走,一直到了没人的地方,气喘吁吁地半天没说话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!过了一会结结巴巴的说“嗯~嗯~嗯我搞了个对象”,猛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搞得我一头雾水。以他的尊容,搞对象?我兴趣大增,“谁”?“房东的女儿”他答。我舒了口气,心想别把我看上的搞上就行。“走,我领你去看看,”他说。对正值青春岁月的我来说,这事岂能不感兴趣?一路上他结结巴巴地给我讲他俩“联系”上的经过,我也就听了个大概其,到是“娥儿”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脑海中至今没忘。到了院门口他扭头对我嘘了一声,于是我俩一本正经地、道貌岸然地走进院里。只见他对着正房大声的咳嗽了两声,一个倩影闪了出来,我眼前一亮,深山出俊鸟,果不其然。匀称而稍显丰满的身材充满了青春的活力,脉脉含情的媚眼紧盯着G,根本看不见听不见G介绍的站在旁边的我,我知道了,此时“娥儿”的世界里只有G,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。
爱情的力量的确伟大!此后,我很少见到G的影子。钻林子,卧草丛,反正哪没人他俩去哪。听说G还带着“娥儿”偷偷溜回了太原一趟。每天陪着星星出去,带着月亮回来的超强劳动,愣是没阻止过他俩的进展!?当然也非一帆风顺,此事被娥儿的家长得知后坚决反对。到不是因为别的,只是认为不可能有结果。那年月,受户口所限制,诸多不便。一个人的工资养家糊口太难了。娥儿的家长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,热恋中的娥儿可不管那些,她与父亲展开了激烈的斗争,为了捍卫纯真的初恋,甚至以死相要挟。那段时间,娥儿明显的瘦了许多,眼睛红红的,精神状态极差。偶尔见了我也是点点头一言不发的低头走过。G也一样,圆圆的脸拉成了细长条。看着他俩这样,我心里也不是很好受,毕竟我和G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好友。
事情总算是过去了,在娥儿的抗争下,父母妥协了。二人重新卿卿我我,幸福的表情又回到娥儿的脸上,似乎在她的今后生活中,G就是她的一切!我相信为了G,为了爱情,她可以抛弃一切而在所不惜!纯洁的娥儿啊!生活真如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就好了。
转眼,我们的分配工作也开始了。连里的战士一个一个的离开了我们,离开了南头村。我们的铁建生活接近了尾声。还没分配的战士开始躁动不安起来,这是个多事之秋。一天晚上我去村口小河边的井口打水,那天月亮亮极了,村里静悄悄的,远远望河边好像有两个人,走近一看是他俩,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和他俩打了个招呼却没回声?我觉的有点儿奇怪,走近一瞧只见两人泪流满面,娥儿还轻声抽泣着。我不识趣的又问怎么了,没人理我。我只好讪讪地躲走了。第二天G找到我说起此事,娥儿预感到离别的时候到了。她在试探G的态度,而G此时也毫无主意。他告诉我那一宿俩人一直在河边站到三更天,哭一会儿说一会儿,说一会儿哭一会儿!直到娥儿的父母找来,老头拉着闺女的手一边走一边叹气,而女儿一边走一边频频回望,泪眼婆娑。
分配回太原不久,有一次去他家,碰巧娥儿在。看见我她显得很拘谨,完全没有在村里的活泼可爱的样子,生活中的无奈使她成熟了。来的不是时候,稍坐了一会儿,我就借故离开,G坚持要送我出来,在院门外我问他怎么办?他说还能怎么办?吹了算了,她一个农村户口我可养不起她。我连自己都养不起。我问他娥儿的意思呢?他告诉我说她当然是愿意了,说了,口粮她从村里背,不拖累他。我说,这不很好吗?看她多爱你呀!G反问我“有了孩子怎么办?将来孩子没户口,上学怎么办?”。在那个年代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问题。看着他那无助的眼神,我也只能是唏嘘不已。
九十年代初,一次我去山东开会。我的司机是个年轻人,喜欢听流行歌曲。一路上“九十九朵玫瑰,九十九朵玫瑰”的曲子反复听,烦死我了。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说他“能不能换首曲子,烦死了”。司机抱歉地笑了笑,麻利地换了盘磁带。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,猛然间,一首优美的、节奏感极强的乐曲冲击着我的耳膜:
“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、长的好看又善良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、辫子粗又长……”
突然间,那南头村边、那村头的小河边、那皎洁的月光下、那河边的井口旁、那一对泪眼婆娑的青年男女重现在我的眼前……
“在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、你和我来到小河旁、从未流过的泪水、随着小河淌…”
故事发生在娥儿和G的身上,此时泪水却模糊了我的双眼……
谢谢你给我的爱,今生今世我不忘怀。谢谢你给我的温柔,伴我度过那个年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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